醫患改善：“術”業專攻，醫者仁“心”

　　最近號稱中國首部醫患劇的名為《心術》的電視，正火爆熒屏。平心而論，近年大陸熱播劇中，真正聚焦透視醫療領域，系統深度剖析醫患關系，直面醫患糾紛的，還真不多。從此意義上說，《心術》走紅，在意料之中。就如其編劇六六當年另一部聚集全民辛酸“房事”的《蝸居》，一炮而紅一樣。

　　當前，醫患問題，也并不比房子的問題簡單。看病難看病貴、醫患糾紛、醫鬧問題，也著實讓人頭大。所以，日前衛生部的例行發布會上，對“下跪門”、“警務室派駐醫院”、“醫療滿意度調查”等近期熱點話題一一進行了回應。（5月9日《京華時報》）

　　特別對于近期陜西榆林的“醫生下跪門”，衛生部新聞發言人鄧海華表示“不贊成”。他同時表示，行政、司法的手段以及第三方調處的方式等都能有效解決醫療糾紛，最不可取的就是私了。

　　所謂“下跪門”是指，最近榆林橫山縣一家醫院因治死病人，院長披麻戴孝帶領全體醫護人員在死者靈前下跪檢討。除了集體下跪，這起糾紛還致使醫院與死者家屬簽訂停業整頓3個月否則賠償300萬元的協議。據報道，當地傳言，由于死者家在當地很有勢力，醫院被迫接受苛刻條件，然而，醫護人員集體下跪并未換來諒解，涉事醫院至今仍沒能正常營業。

　　這一事件激起榆林當地醫療界人士的憤慨，認為“無論醫院是否有責任，都應走正常處理程序，不能這么糟蹋人。”這或也是衛生部表態“跪求和解”等私了方式助長了醫鬧行為。

　　當然，對于現實中榆林這起“下跪門”，尚有具體糾紛問題并無權威調查結果，所以不便過多置評，暫且擱置。對于類似醫患糾紛、醫鬧問題，我們不妨仍以正熱播的《心術》為藥引，來試圖求解醫患矛盾困局。

　　我雖未看完全劇，但僅第一集，就將上述以及所以醫患糾紛中最核心最要命的癥結擺出來了：一位醫生為了搶時間治病救人，在家屬未簽字的情況下，先行手術。手術成功，但因患者其他隱性病癥突發，最終亡故。主刀醫生“蒙冤”惹官司，最終不堪壓力被迫辭職。這一幕，也非編劇憑空虛構，關于“簽字手術”制度，曾有個“男子拒手術簽字致孕婦死亡”的案例，

　　讓人記住了“肖志軍”和“李麗云”這對悲情苦難的名字。而《心術》這一集則將“拒簽致死”特例的另一極端情況呈現出來，讓人思考“制度和生命，救人天職與責任風險，醫患之間信任和隔膜，醫生與醫院之間的責任分擔”等復雜而現實的問題。

　　手術有風險，如何調查取證，保證公正權威，如何讓醫患之間的溝通或維權渠道，保持最大限度的通暢便捷，如何制度化地解決糾紛，不需要“大鬧大解決，不鬧不解決”，不需要靠強勢一方逼著另一方下跪懺悔磕頭認錯，這是化解醫患困局的根本所在。

　　《心術》前三集還講了一個醫院全體醫護人員，集體會診免費為一骨癌晚期患者，取出他為抑制疼痛而嵌入自己腦顱的一根鋼釬的感人故事。這節大概可取名《為了一個骨癌兄弟》。會診時主任引用了《為了六十一個階級兄弟》中的話，講述了豐滿的醫者理想與骨干的醫療現實之間的尷尬差距。這段話可視為該劇的所要表達的一個重要意思。

　　當然，說這是部辛辣醫療劇，或也在于它總能在一些嬉鬧搞怪的小細節里，隱晦揭示出一些飽受詬病的醫療潛規則。仍僅以前三集為例，“霍思邈VIP病房泡妞”一節，幾醫生閑聊泄露天機，“老干部沒事，有點兒頭疼腦熱，就跑來VIP……”；霍思邈為泡妞，攛掇幾位醫生“小病大治，能拖多久拖多久”。當然，幸好老太太屬VIP，不愁錢。不過若真是公費醫療的干部待遇，這錢還不是羊毛出在羊身上？

　　看劇情介紹，發現后面還會系統涉及“以藥養醫、藥品回扣”，“信任缺失、醫患溝通”、“看人用藥、紅包規則”、“資源平衡、三甲醫院”等等深層問題。醫改多年，這些問題也被反復念叨討論撻伐了多年，很多我們都會歸咎于體制。確實，制度問題會逐步解決。不過，制度修補之外，有些醫患關系最基本的情感溝通、倫理規范、信任理解，還需要我們一起努力進行軟修復。

　　有影評人評論，“說白了這就是構建醫患和諧關系的宣傳片。醫生很敬業，患者很可憐，大家都不易，應攜起手來。基調就是打一巴掌揉三揉。”“術”業專攻，醫者仁“心”。“心術”是指醫者的“仁心仁術”，醫患和諧，也需社會各界對醫療界的寬容與肯定。叩問制度之外，人心修復也很重要。人心人性，信任信仰問題，不是一部劇集能解決的，但看電視之余，也該想想，哪些是我們力所能及，且迫在眉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