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前在北京大學國際關系學院舉行的一場學術研討會上,印度財政部國家公共財政和政策研究院院長拉廷·羅伊屢次重復一句話——“中國不一樣”。在比較經濟增速、市場規模、基建建設等一系列發展現象時,中國的表現在新興經濟體中都是脫穎而出。“中國太特別了,”他感嘆道。
不過,從全球經濟發展史來看,長時間的經濟增長并非是理所當然的事。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統計的全球185個經濟體里,只有六個國家能在連續四個十年里保持5%以上的經濟增長率,很多發展中國家都在短期增長引發的自滿氛圍里沉淪了。
摩根士丹利新興市場和全球宏觀主管魯奇爾·夏爾馬認為,發展中國家整體崛起的現象并不存在,全球發展中國家和發達國家的人均收入差距在2011年時仍和1950年代相當,這是因為發展中國家的持續經濟增長是稀有現象。新興經濟體周而復始地上演崛起到衰落的故事,真正能躋身發達國家的成功故事不多。
作為新興經濟體代表的金磚國家近年來經濟表現分化是一個值得警惕的苗頭。除了中國經濟依然能保持相對高速增長之外,印度、俄羅斯和巴西經濟的快速回落令人意外。按照IMF預計,今年印、俄、巴三國經濟增速預計分別為3.8%,1.5%和2.5%,而在2007年三國經濟增速分別高達9.6%、8.1%和5.4%。
從縱向的歷史經驗來看,新興經濟體的增長顯得更為脆弱,主要是因為這些“后發”國家的經濟和政治結構相對脆弱和不成熟。從橫向的國際環境來看,全球經濟在經歷了新世紀初的“大增長”時代、遭遇了全球金融危機的“大動蕩”時代后,正在進入一個“大減速”時代。隨著全球增長落潮,新興經濟體固有的結構性問題“水落石出”。
于是,對“中國經濟例外論”還能走多遠的預測成了一個流行的“猜謎游戲”。所幸,迄今為止所謂的悲觀預測都錯了。美國康奈爾大學教授埃斯瓦爾·普拉薩德對此寫道:“在過去十年,不斷有人警告稱,中國經濟即將崩潰……中國經濟規模和人均收入卻在過去十五年里增長了三倍。”
然而,過去的成功并不意味著中國經濟必然能高枕無憂地續寫輝煌。中國經濟會被置于一個更長時間段內接受考驗,而中國通過考驗的關鍵在于推進改革。北京大學教授邁克爾·佩蒂斯在新著《避免衰落:中國的經濟重構》中認為,中國經濟必須轉向消費“再平衡”,如果成功經濟將減速,如果失敗經濟將崩潰。
這樣的警示并非沒有道理,事實上對改革迫切性的認識,海內外的輿論意見達成了歷史罕見的一致。在中國經濟轉型的當口,中國新一屆領導人已展示出巨大的改革決心。新一屆政府的改革措施緊鑼密鼓,十八屆三中全會出臺的改革藍圖更是覆蓋全面,力度空前,在海內外引發熱烈反響。
從歷史上看,“中等收入陷阱”對發展中經濟體是巨大挑戰;從國際環境來看,全球經濟進入“慢增長”或成常態;因此,中國經濟仍不可自滿,堅定推進改革將是中國在“大減速”時代脫穎而出、續寫奇跡的不二法門。
